雨,读之。总会带给人欣喜。
短短的十几年,我却也读过不知多少场雨了。其间有绵绵细雨,也有狂风骤雨;有春夜喜雨,亦有凄风苦雨。我最喜的,却当属那带着漫天新意的春雨。
天色是阴漠漠的一层,湿风吹来,有点冷,也有点儿香,香的是春的芬芳。我坐在书桌前,正在为这可恶的数学伤着脑筋时,忽然感受着窗外飘来的气息,我起身,走到窗前,推开窗户,探出身子,用力一吸,空气的清甜瞬间涌入大脑,做作业引起的烦躁顿时跑的无影无踪。我仔细感受着雨的气息,她在笑,她在跑,她在奋力地想为这个充满尘杂的世界做些什么。她一来,就好像在我久经干涸的心灵里撒下了一场甘露。
一切都宁静下来。
我搬来一张椅子,慢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青绿的山峰映入眼帘,朦朦胧胧朦朦。山上的花草树木鸟兽,它们似乎被这浩大却不疯狂的风雨弄得无处可避,于是它们中不爱沐浴的虫兽,也不得不来一场彻底的清洗。而它们沉积了许久的杂尘,也在这一场上天的恩赐中被彻底洗去。山脚下有几户人家,从烟囱里升起的依依墟烟,绕着那一棵棵高耸的绿树,缓缓升起,直至高空,消失不见。它们又为这片绿色的天地增添了几丝氤氲。
不远处的鱼塘,它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。也有偶尔的几条小鱼跃出水面,伴随天空不断的雨滴,又掀起一阵阵涟漪。鱼塘很绿,这股绿色,来自水草,来自青山,也少不了旁边荒废许久的草地的贡献,那岸边植物倾斜的模样,似乎是想将自己的全部投入到池塘中。鱼塘来者不拒,它敞开怀抱,似是要将天地中的所有纳入怀中。
草地尽头上方是一条马路,路上偶尔走过一两个撑着伞的行人,也不见半分慌忙。纵使我看不到他们脸上的神情,想必也十分轻松吧——真的会有人抗拒这蕴涵着美妙生机的春雨吗?路边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房屋。雨,一点一滴地落下,淅淅沥沥淅淅。屋顶上不知积攒了多少的雨水,一滴滴的,打在那饱经风霜的水泥地上,奏起一股轻快的音乐——“嗒,嗒,嗒……”
不知什么时候,我睡着了,伴着这淋淋漓漓淋淋的雨,随着这浸润人心的风。
当我再睁开眼时,雨已经停了,她在自己走过了的地方,留下了一片干净的天堂。闭眼睁眼之间,已是黄昏。饥饿催促着我走进厨房,当我到时,余下的,却只剩满心欢喜了。我家的猫——大咪,她的孩子出生了!就在这一场春雨中,就在这漫天的青绿中!父母不知多久前便在那里了,他们站在几米开外,探着身子,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幼小的生命。我也将身体挪过去,大气也不敢喘一声。没有人说话,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中。大咪将她的孩子舔得一尘不染,小猫咪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,谁也不想让它沾上一点尘埃。刚出生的小猫连眼睛也睁不开,但它知道谁的怀里是柔情的乡,所以它只是往母亲怀里钻。那种生命的气息展露无遗!
雨,她来了,带着风,给了世间一场“新”的馈赠。
春雨